收割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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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凤如（兴化）

    时值秋收，农村里正赶天气，抓时间，抢收割，忙秋播。整个田间地头满目黄灿灿的稻谷。今年风调雨顺，稻谷长势好，又是一个高产丰收的年景，乡亲们看在眼里乐在心头。高兴过后，一阵愁云又涌上脸庞，这么多田地的稻谷何时才能收割完，逢上阴雨天，收割不及时，闹不好还会将稻焐坏，不值钱，只好贱卖，白忙活一个季节，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季节不等人。这些年来，村子里稻麦收割，全部是本村一台老式的收割机收割，主人外号“四斜瓜”，兄弟四人，三个哥哥都是公务员，“四斜瓜”从小在庄上横七竖八，有利可图之事都要插上一杠，大家看在乡里乡亲的面子上，也没跟他一般见识，这样更加滋长了“四斜瓜”。这些年，村里所有田块的稻麦都是他一人收割，不让外地收割机进村抢时。

    今年秋收，一户稻田多的人家，生怕“四斜头”收割机忙不过来，万一稻子遭雨，到时误时又误价，于是破天荒叫了一辆新式小洋马收割机，这台机下地割稻又快又不作稻，出来的稻又干净清爽。“四斜瓜”的机像头又枯又瘦的老黄牛，慢慢吞吞，转弯抹角割不到，出来的稻毛毛糙糙，吐出的乱草中夹杂着未碾尽的稻谷，让人看了心疼。

    听到村里来了收割机，这不是在抢“四斜瓜”的饭碗吗？眼睛看不得，肚里作不得的“四斜瓜”赶紧丢下那台破机，连跑带溜地来到外地收割机前，身子挡住收割机不让下地。一副蛮不讲理，鱼死网破的架势拿了出来，乡亲们一个都不敢吭声，外地人更是一言不发。

    我家稻田也在外地收割机旁。离家多年，家中田地都是父亲和母亲两人打理耕种，每年大忙时回家打个帮手，说实话“四斜瓜”对我家还算格外照顾，每年都早早地帮我家收割好再去别处收割。

    父母年岁已老，村里人都知道我今年回家种田打工，手机响了，是叫收割机的人打的，叫我回家收稻，我纳闷，为什么“四斜瓜”没来电话？往年这个时候，都是“四斜瓜”来电。

    老远看到田头一台收割机，旁边站满了等着

    割稻的农民，大家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这时，“四斜瓜”看到我来了，赶紧说:“兄弟，你家没割到，到时我会通知你的”，一看这情形，我心里顿时明白了过来，“老四，今天对不起了，昨天约好的收割机，今天过来帮大家收稻，望四哥给个面子，趁个早，让收割机下地，下次有机会，大家还是让你优先收割”，“兄弟，这不行，这收割机是外地的，不是我不给面子，不好让他割”，“四哥，这么多稻田，你一台收割机肯定收不及，万一下雨，延误了农时，你承担得起吗？你能保证不耽搁，我立马让人家开走”，这时大家你一言他一语，“四斜瓜”支支吾吾答不上话，我赶紧又说:“四哥，这些年来，大家都承蒙了你的关照，好歹大家都没说你什么，人要将心放在中间，都是乡里乡亲的，饭，总不能让一个人吃，一个吃多了总会犯胃的……”

    不知什么时候，“四斜瓜”的人影已不在人群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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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没有割过稻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