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如山：唐刘小陆庄的谭秀才去京城告御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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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光绪年间，东台县有个纳赋的小官名叫姚典，他因为行贿拉上了京城吏部尚书的公子这条关系，仗着吏部尚书公子的权势，与东台的知县勾结起来，一起私吞纳赋的钱粮，上交国库的一丝一毫都不能少，而姚典之流又要贪占，只能拚命提高老百姓的上交数额，弄得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不少人家陷入饥寒交迫的境地。

雪上加霜的是，有一年碰上个百年不遇的灾荒之年，地里是颗粒无收。但贪官们还是恶毒地催收纳赋，逼得不知多少家庭卖儿卖女、离乡背井逃荒要饭，百姓们普遍挣扎在生死边缘。

东台西乡的小陆庄（后来的唐刘乡小陆庄，现隶属兴化市戴南镇联进村）有个30多岁的穷秀才谭童生，早就看不惯贪官们横征暴敛的恶行，眼看这样的大灾荒，官府不仅不赈济百姓，反而一如既往地催逼赋税，把人往绝路上逼。就决心代民出头，拼死与这帮贪官污吏斗一斗。

这天，谭童生起了个大早，撑着船来到东台城，直接闯进了县衙，一见贪官姚典，就毫不客气地斥责说：你猖狂得很哪！上欺君王，下压百姓，私涨纳赋钱粮，盘剥得老百姓衣不遮体、食不果腹，逼得百姓死的死、亡的亡（逃的意思），该当何罪！

姚典根本也没将这个穷秀才放在眼里，当即暴跳如雷，气势汹汹地对谭童生吼道：你个穷小子数老几！敢来教训我！我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你能拿我怎么样？你个刁民还能翻得了天？

谭童生面对姚典的嚣张气焰毫不畏惧，义正辞严地回道：你这个死不悔改的大贪官不要猖狂！我不相信就没有王法治得住你！我要去扬州府告你！扬州府告不倒，我再去京城告，告到皇帝跟前也要把你告倒！

姚典嘿嘿冷笑，“就凭你这个乡野穷鬼还想去京城告御状？我还想上天庭告玉皇大帝哩！”

贪官的骄横放肆彻底激怒了年轻气盛的谭童生，穷秀才下定决心要为民除害，直到把贪官告倒为止。

谭童生先到扬州府，扬州府早被姚典行贿打点过，几句话一敷衍就把谭童生打发走了。谭童生等不到消息，又去苏州府递状纸，天下乌鸦一般黑，官官相护的苏州府对此也是敷衍塞责，不疼不痒地把谭童生打发了。

这么折腾下来，家里已无余钱再作盘缠，想到百姓的苦难，想到贪官的嚣张气焰，谭童生怎么也不肯罢休，他决心不顾一切要到京城去告御状。

谭童生手上有祖传的5亩良田，这是全家的生计所在，为了筹措上京城的路费，只得忍痛卖掉。带着典卖祖产的这点钱，谭童生一路北上，历尽千辛万苦，耗时两个多月，才终于到了北京城。

好不容易到了皇城的谭童生已是形如乞丐，怀抱状纸，谭童生每天在北京城奔走找门路告御状，其间击鼓告状、拦轿陈情……凡能想到的谭童生都做了，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想把状纸递到皇上手里谈何容易！谭童生一次次吃了瘪子，轻则被当官的手下呵斥驱逐，重则被棍棒伺候。可谭童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把御状告到底！

所谓皇天不负苦心人，由各部、各衙门几经辗转，有人上京告御状的事终于惊动到光绪帝，当光绪皇帝看到谭童生的状子时，面对状词中列举的条条恶行，不禁龙颜大怒，同时对告状人的锲而不舍大加赞赏：满朝文武，竟都对贪官之行视而不见，若非谭生以布衣之身不顾生死上京呈御状，恶官岂不一直逍遥？

皇帝降旨，特派一得力大臣充任钦差，带同谭童生到东台办案，查处姚典之流。

钦差和圣旨到东台衙门时，姚典吓得魂不附体，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犟秀才能把御状给告成了。虽有吏部尚书公子的关系网，但皇上旨意，谁又能大得过呢，姚典终究被革职查办，收押入监。

东台县经此一案，继任官员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老百姓才算重见了青天。

口述人：马如山

记录整理：邹宴鹏、沈培林

记录时间：1988年6月

作者简介

沈培林，江苏兴化市人，早年在党政机关从事共青团、文秘宣传工作，后主动转行群众文化岗位，扎根基层30多年，乡村文化的守望者。40多年来，有数百篇民间文学作品、散文、诗词等在报纸杂志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