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金华||四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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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四姐的礼物

为你写些文字
是我想了很久的事了
总是担心
纸张太薄载不动你的厚德
总是害怕
笨拙的笔尖一不小心
戳到你的痛处
几番纠结，终未能落笔
万千思绪拼命地拥挤着寻找
一个缺口
其实，我只是想对你说
你不欠任何人的
往后余生，好好为自己
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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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姐，是我先生的姐，确切地说，我该称姑姐。

先生姐妹七个，他是唯一的男孩，四个姐姐，两个妹妹。在这个女孩堆里被众星捧月般呵护着的他，并没有被养成专横跋扈，肆意妾为的逆性，反而比所有女孩更柔弱和腼腆。无需刻意维护便让人心生怜爱。

四姐曾是我的学姐，我们平时几乎没有交流，只是课间在操场上或是在路上遇见，相视一笑，仅此而已。

那时的四姐，及腰的长发，乌黑发亮，有点自然卷，走起来在背上颤悠颤悠的像是游动的瀑布，很是抢眼。细长的眼睛一笑眯成一线，圆圆的脸蛋有点婴儿肥，跟她瘦弱的身材明显失调。所以印象忒深。

再次见到四姐，我已是经人介绍给她弟弟的相亲对象。而她已是一名小学教师。依然长发飘飘，只是成熟了许多。

按理说，这样的场面应该是父母操持的。可那次是四姐忙前忙后张罗着端茶送水招待我们的。她不时地催促弟弟给我们涨茶或递烟。

之前，有缘见过先生一面，个子高，白净、秀气，让一贯以貌取人的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才有接下来相亲这一幕。

再见四姐，还真有些许尴尬，一时竟不知所措。一番客套后，堂屋里落座，让我惊悸的是堂屋供桌上方的两尊牌位。赶紧低头泯一口茶，安慰自己忐忑的心。

两年前，他们的父母先后患病，多方治疗，终不能有回天之术，在那个七月的夏天，十天之内相继去世。

十天之内痛失双亲，十天之内成了孤儿，让人唏嘘不已。也就是从那时起，待字闺中的四姐责无旁贷挑起了父母丢下的担子，用稚嫩的肩膀为弟弟妹妹撑起了一片天。

当时小五，小六还只是十来岁的孩子，先生还在读高中，她自己却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这突然的家庭变故，看着无助的弟弟妹妹们，她不得不婉拒了一个又一个的追求者。最让她牵挂的是弟弟的婚事，也是父母临终时最放心不下的事。

低矮的三间瓦房，没有父母的帮撑，还有几个未成年的姑娘，这样的家庭条件，已让在我之前N个相亲的姑娘望而却步，而对于我的到来，四姐及她的长辈们，更加小心翼翼地招呼着，并不停地回复着和我一同前来的我的爸爸提出的各种问题，比如，小伙子要学门手艺或找份工作，不然怎么养活老婆孩子，比如房子太小等等。

其实，当时他们的对话我根本没听，我始终看着牌位，各种想像充塞在脑海。再看看那个七尺男孩，怜爱之心尤然而生……

就这样，一年后我冒天下之大不韪走进了这个没有父母的家庭，四姐教学并包揽全部家务。好让我们腾出空去做其他事，父母不在了，日子还要过下去。她把所有的工资都贴补了家用。

后来我们有了孩子，又要帮我们带孩子。

四姐啊，想想我们那时有多自私，我们就这样贪婪地享受着你的呵护而消耗着你最美的年华……

后来，小五也出嫁了，在众亲友、三个姐姐及长辈们催促下，四姐才草草结了婚。

四姐是家里唯一吃国家饭的，多年来，她一直都在竭尽所能、无怨无悔地为这个大家庭奉献着自己的爱心

那年大姐患了脑梗，长期复药，都是她购买送回来，前年小五患了肾炎，又是四姐根据医嘱配上相关的药送过来，平时的生活用品，洗发水，护肤品以及创口贴，感冒药之类的，每家都有。

四姐手上总有织不完的毛衣，到现在，姐妹几个随便哪家都可以找到四姐为大人、孩子们织的毛衣。

所有人习惯着四姐的默默付出，遇到事情总是首先想到她：找你四姐，找你四姨，找你四大大……

我们的孩子相继长大后，四姐又接到她身边上学读书。

先是三姐家的，接着我家的，再后来小六家的。连连续续多少年。

四姐家在镇上。房子不大，房间里丁字型摆的两张床，再来几个孩子挤进他们本就拥挤的空间，潜在的隐患慢慢瓦解了她和姐夫日渐枯燥的情感。而我们全然不觉……

“我离婚了”，直到那年四姐轻描淡写地说出这话，我们才惊醒，才发觉我们的自私己酿成大错，可已是悔之晚矣。

是四姐提出离婚的，因为无法忍受姐夫没事找岔的无理取闹，所以她净身出户。又因她有稳定工作，孩子也判给了她。

一个女人带着个男孩，她住哪？吃啥？她经过多少不眠之夜的痛苦挣扎？没有人感觉到，没有人刻意去关顾她，总以在外地或忙为借口。即便如此，她的心里一直装着兄弟姐妹们，而唯独的亏待自己，这样舍不得买，那样舍不得用。

四月九号，母亲节的后一天，是四姐的生日！这是大家早就商量过并且期待的日子，准备给她一个隆重的庆典，没想到疫情捆住了我们的脚步，只能遗憾。

回首一同走过的日子，太多的是对四姐的欠疚，每每看到她形单影只的每个转身，便有疼痛掠过……

四姐啊，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同为女人，我想对你说：待自己好点，因为除了父母，没有人会包容你的一切。作为你的亲人，我想对你说：你不欠任何人的，往后余生，好好为自己活一次！

远祝四姐生日快乐！余生快乐！

 

 

作者简介：唐金华，泰州兴化人。有简书名浮光掠影。酷爱文字作弄。捡生活点滴，或成诗，或成文，乐在其中。一路上有你同行，是缘。

凤凰涅槃_ANJF

骨肉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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