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4月的溱潼会船节已经过去不少时间,王强也已回到自己忙碌的教学工作中来,采访、编写关于溱潼的文字工作只能利用业余时间继续。他的文章总能获得不少老溱潼人的共鸣,除了文笔好,亲身实地采访和参与也是吸引人的主要原因,要知道,年仅25岁的王强已经参与了6年的会船节。 参与会船节是他年少的向往 “小时候跟着父母小伙伴去看会船时,总带着羡慕和崇拜之情看着船上的人,每当会船在河里激荡出浪花,岸上看船的观众恨不得拍烂巴掌,欢呼声一直没断,多神气。” 王强说,自己从小就喜欢溱潼会船节,更想参与其中。虽说会船节是溱潼本地的一件大事,可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或都愿意参加,至少在王强家里,只有他和爷爷上过船,其他同龄小伙伴,也最多去凑个热闹。 除了场面盛大,气势恢宏外,吸引王强的,还是里面所蕴含的溱潼传统文化。小时候他会跟着爷爷在祭祀前一个晚上做准备工作,原来凡是参加夜里祭祀的人,都会提前买好纸钱送到船上,并且每个人备好一碗米,这个米由船长煮,要煮得一半生,一半熟,“我们这俗称水生饭,这个饭,是到了乱葬坟,撒给孤坟野鬼吃的。” 19岁上了大学后,王强就加入了爷爷所在的会船,正式参与溱潼会船节,负责在船上敲锣。,这不算是一件困难的工作,头篙下水开始敲锣,不撑就扬锣3声。后来他渐渐明白,船上每个职位都不可或缺:篙手们听从敲锣人的指挥,敲一下锣,他们才会提篙前后一致入水提起;划桨船也是这样,只要敲锣人“哐”的一声敲起来,划桨人就提桨用力划,有人指挥步调一致,船向前行驶犹如箭一般。锣声就是命令,就是战斗的号角,如果没有人用锣指挥,下篙、划桨就没有这么齐,速度不会有这么快。 王强家住溱潼湖滨村,在“拜访”环节结束后,湖滨村会船上的人还会把头篙或锣棒送给刚结婚的人家,或结婚了还没有生育的人家,祝福人家早得贵子。不管头篙或锣棒,一家只能得到一样,这样就有两户人家在家里做准备迎接他们的到来。王强的爷爷是作为船上资历最老的男篙手,每当会船结束的当天早上,他会负责把敲锣的锣棒和撑船的头篙用红绿布编好,然后第二天送去给人家。而为了完成前前后后的工作,在姜堰区工作的王强总要提前几天回家帮忙筹备。 采访会船老人记录民俗 参与会船工作后,王强常想着拿起笔,记录下这些溱潼古老的习俗和仪式。一开始,他也只是想把自己的经历和感受写出来,但2016年初和家门口一个老人闲聊时,谈到了一些关于溱潼会船不为众人所知的故事,这让他一直牵挂着,想着要好好采访,争取能有更多发现。几次相约,采访终于在同同年年底成行,地点就在溱潼三十间湖滨村刘队长这位老人居住的小屋里。 时年八十岁的刘队长精神矍铄,他找出家中一本破旧的小本本,先以一段民间小调开头,紧接着扯起小时候爷爷给他讲过的故事。小调中这样唱道:“正月里来是新春,渔翁本是七星村(溱潼古称七星村)人,存中(溱潼古时别称)长来存中生,家乡的故事记得真。古老溱潼低洼地,周围九洼十八村,农家来此忙开荒,荒地变成米粮仓。二月里来杏花放,满树开花白如霜,溱潼东窑火烧龙床,那里本是大坟塘。东侧是个城隍庙,庙东是个茅草房,住着凤阳逃荒女,生下儿子朱元璋。三月里来清明节,朱洪武扫地各登原位,和尚赶他出庙门,一口气跑到濠阳城。刘基保他把基登,赶往溱潼祭祖坟,单篙撑船他嫌慢,多加竹篙把船撑。”小曲唱好,老人还把古镇当年的三座宋代古桥和溱潼貌似七星的地形简单做了介绍。 王强听得新奇,刘队长老人不仅把溱潼东窑火烧龙床故事说得活灵活现,也把朱元璋父母如何随着逃荒队伍从安徽凤阳来这里讨饭,途中父亲饿死,怀着朱元璋的母亲如何含辛茹苦到溱潼东观庙中乞讨,庙内方丈如何慈悲为怀收留,以及朱元璋出生以后怎样淘气,和母亲去世后,他如何埋葬好母亲又遵母嘱投奔濠阳舅舅的经过,表达得清清楚楚,甚至朱元璋登基后来溱潼祭祀母亲后,看到母坟寒酸有感而发,为了节省土地,他号令全国,进行了一次平坟活动都说得有板有眼。至于这段故事是否符合史实,王强无从查证,希望待有识之士给予甄别,但他也认为这样的民间传说同是本地文化的一部分,可以记录保留供后人参考。 邀请国外节目组来拍摄溱潼会船 眼下王强已经采访了6位老人,都是和他爷爷一起弄会船的第一班人马,时至今日都走得了差不多了,目前在世的年纪最大的人,已经有86岁了。而在王强这一辈,和自己同龄的同学、好友都不留在溱潼了,很多人告别小镇生活涌入城市,只有自己因为工作地点在姜堰依然住在溱潼,他们这辈人,聚的时间总是特别少,能回来看一次会船节都是不容易的事。 老一辈的撑不动,新一辈的没有兴趣,导致船上的人越来越少。,“我应该是本地人里最年轻的一个了,今年我数了一下,和我差不多年纪的溱潼人,连我就只有2人。”王强说,小时候他看到船上足有48人,而现在只剩下12人,本地人的空缺都由外地人来填补了,这让他看了心中百感交集。 “生存环境的改变并没有割断我们的文化记忆,很多习俗常常能够带给人们最温暖的拥抱与安慰。就像我写的那些文字,不单单是对一个地方的怀旧,真正萦绕心头的还是溱潼这个地方所承载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这些年王强写的文章越来越多,除了记录那些古镇的往事和生活细节,也是希望能换起年轻人对溱潼文化的认同。 昨天,王强告诉记者一个信息,年前他就邀请的美国旅游栏目“Globe Trekker勇闯天涯”终于敲定来溱潼的时间了。“我通过自己写的文章和拍的抖音视频,以及微信小视频讲述关于溱潼会船的历史,然后利用邮件的形式发给送到国外这个剧组,没想到他们真的愿意来溱潼拍摄。” 据悉,该节目是国外最受欢迎的旅游节目之一,主要在美国、加拿大等国家的电视上播出,虽然没赶上会船节,但届时王强会组织人马,将会船的形式再走一遍,让更多的人认识和了解溱潼传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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