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你,家乡的小瓜们 文/小徐 近日,看到同事一篇分享的,挂在“幸福东台”的《东台的菜瓜》,不禁有些口角流涎、舌根生香,为他那深情的描述,给迷住了。 其实,在我的记忆中,家乡颇为青睐的小瓜,种类很多,可不止菜瓜一个。小瓜,是指那些可以当水果生吃的一类瓜果,区别于只能做熟了吃的瓠子、南瓜,又区别于长藤细茎的西瓜,更区别于后来引进的黄瓜,它们的茎和叶要比南瓜和葫芦要小,长满毛刺,贴茎开着些小黄花。它们的籽儿又细又长,很难区分,但长在地里时,则花样繁多,有着菜瓜、水瓜、香瓜等不同种类,再因一些杂交原因,更是相貌不同。 既然从菜瓜说起,那先说说菜瓜。菜瓜,一般指那些长条形的小瓜,有的也叫梢瓜。或许,那些粗一点的,直径六七公分的,叫做菜瓜,而那些直径长得细一点,直径四五公分的,叫做梢瓜。常见的都是绿皮带棱的,也有花皮带棱和花皮不带棱的。 菜瓜因为其为细长型,因而肉厚较薄,只有一公分左右,口感老而硬。邻里常用来当菜,切成薄片,腌制一下,拌上蒜泥、香油、酱油、香醋等,是为一个爽口小菜。如果用来烧汤,味道也很不错。但用来当水果干吃,却有些不待见。 当水果吃最受待见的,那应该是水瓜莫属。水瓜,顾名思义,那就是含水量最多的瓜果,往往也长得很大,呈橄榄形或瓢形。其中十棱水瓜,又被专称为酥瓜,有着更广泛的喜爱。 水瓜,一个字,那就是水,水嫩水嫩的,水凉水凉的。长大的水瓜,不待分瓤,就有二三十公分长,十五六公分粗,而肉厚,往往也有二至三公分,整个一个储水罐。皮很薄,摘下时还带上一层细细的绒毛,显得更是粉嫩。最常见的有花皮水瓜、绿皮水瓜和黑皮水瓜。不管皮色如何,总之一句话,那就是嫩而脆,是夏季最为可口的降温解渴的瓜果。 水瓜也可以做菜吃,但凉拌时不耐腌,一会儿会渗出一大堆水来,烧汤时又不耐煮,时间长了就会发酸,因而需要其它瓜果类补充。 酥瓜,也就是十棱水瓜,算是一种全能的瓜果。它的肉质比水瓜要老些,但又比梢瓜或菜瓜要嫩,个头也比水瓜小上一号。分瓤之后,绒毛褪尽,正是可口之时。可以直接砸开来当水瓜吃,也可以拿回去切成厚厚的片儿凉拌或煮汤,那酥脆的感觉,那微酸的瓜汤,说不出的一种恰到好处。 记得还种过一种叫“奶奶哼”的花皮球形瓜,熟透时那就是老人们的干粮,有浓郁的香味,不甜,但很沙,吃一个能够顶饱。说实话,我不爱吃,因为我被它给噎住了,吃得难受。当酥瓜熟透之后,也会皮色发黄,肉质发沙,味道喷香喷香的,稍有点甜,但不噎人,是老幼皆宜的点心。 小瓜中的上品,应属香瓜无疑,有白色的泥瓜,也有十棱的绿瓤香瓜,直径大概九至十二公分,呈较短的梨形或球形,只有等到熟透了才能吃,否则从瓜瓤到瓜肉都是苦的,不能入口,也会引起呕吐。 经过漫长的等待,香瓜终于成熟了。从妈妈的围布袋里翻出几个,透过花落后的瓜芯,已经能微微的能闻到里面的香味。挑上一个送给奶奶,再拿上两个送给邻居的哥哥和弟弟,自己洗上一个,剖开来,刮去中间的瓤儿,再刨去外面较厚的瓜皮,切成一角角放在碗里,拿上一个,咬一口,满口瓜香,咯嘣的脆! 而奶奶拿去,则把瓜对半剖成两半,用勺子在里面慢慢的刮着,把瓜肉刮成薄薄的薄片,瓜里的汁水也都流了出来,和着瓜肉洇满了半个瓜碗。喝一口,香喷喷的,凉甜滋滋的,甜津津的,那是一种怎样的享受? 吃瓜别忘了留种。每年夏天,每种小瓜,都会留一个离根近的、长得大的,等长熟了再受,希望明年结瓜早、长得大。收回来后,我就找个碗来,把瓜瓤连籽一起刮进去,再拣去瓤肉,在灶下抓一把草木灰,把剩下的汤水和种子一起揉成一个黑色的灰饼,将它贴在墙上,不久之后,墙上五花八门的贴了好几个,颇有一种玩泥巴的感觉。入秋之后,再将这些灰饼铲下来,揉碎了,再筛去草木灰,一类类用废纸包起来,写上各种瓜的名字,这就是明年的希望。 清明之后,棉花育床的时候,也不忘多做几个钵子,在其顶头或中间点上几钵常吃的果蔬:茄子、胡椒,菜豆、扁豆、豇豆,丝瓜、瓠子和各类小瓜。直到棉花移栽时,这些小瓜也被移栽到预留的空地,以及棉花地中间较大的空行里,想趁着棉花还未封行,吃上一季美味的瓜蔬。 小瓜打头,西瓜打岔。当瓜藤有那么五六片叶子时,就可以摘去主藤的瓜头,促使分岔。因为每个新出的分岔,都会带出一两朵雌花,而长藤上,往往只有雄花出现。 暑假刚至,瓜藤已铺开一个小摊,在不住地开着黄花,结着钮儿。如果管理的好,这时的小瓜钮儿已有鸡蛋大小,甚至拳头大小,算算日子,五六天、七八天,就有小瓜可以摘食了。一摊摊的查看着,仔细的数着数儿,心里满是期盼。 七月中下旬,是瓜果的天下。每天都能从妈妈的围布袋里翻出一堆,或生吃,或凉拌,或煮汤,变着花样儿的吃。渴了,吃一个;饿了,吃一个;没菜下饭了,凉拌一个;心里感觉有点儿上火,烧汤一个。小瓜儿们,似乎已经不是一种水果、一种蔬菜,有时还成了一剂良药,深受人们喜爱。 八月中旬,因为棉花快要封行,以及天气干燥和持续的高温,小瓜儿们不得不提前趴市。所谓趴市,不是不结了,而是结得有些奇形怪状,而且又容易被太阳晒熟,难以在地里长大和保留了。这时,往往要准备许多箩筐,将地里的所有小瓜以及瓜钮儿全部摘回来,洗净后剖成两半,刮去瓜瓤,吹干了后撒上盐,白天拿出去曝晒,晚上收回来码在缸里,直至剩下一成多水分,保存起来,新鲜的瓜子就做成了。如果家里还做了豆瓣面酱,把它泡在酱坛子里,更加美味的酱瓜子就诞生了。 如今在外乡生活,好多年没见过家乡的小瓜了。即使回到家中,因为不再种植棉花,这些与棉花一起种植的小瓜,也渐渐淡出了视线,成了稀罕货。如果在外面,我想,恐怕连它们的名字,也快忘记在记忆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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